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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晟一扫刚才认错心虚的模样，神色严肃而又认真：“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而结合的每一段婚姻都值得认真的对待。人家都说百年修得同船度，千年修得共枕眠。虽然我们没有共枕眠，但是能成为夫妻是多大的缘分，你怎么能说是儿戏呢？”

顾莘惊讶地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陆晟：“你的意思是说在你心里其实我们真的是夫妻？”

“当然！”陆晟理所当然地点头：“我们被国家法律所承认，并且是心甘情愿地一起领了证，我们当然是真正的夫妻。”

顾莘试图摆事实、讲道理，让陆晟明白其实他们两个并不算是真正的夫妻：“可是你看我们都不是同房睡……”

陆晟毫不犹豫地打断顾莘的话：“我只是觉得毕竟我们之前不是特别熟，应该让你适应一下夫妻生活在同房。当然如果说你已经准备好了，我们今晚就可以开始同房睡。”

“不，我并没有准备好！”听到陆晟这句话，顾莘哪里还管得了其他的事情，慌忙打断道：“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，我们维持原样吧！我困了我要先休息了，你也早点休息，再见！”

看着顾莘逃似的飞奔回房间休息，陆晟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。

早晚是他的，跑有什么用？！

已经躲到被子里的顾莘莫名地身上一寒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嗯？空调的温度太低了吗？没有啊……怎么突然有一阵这么冷。

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和危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，第二天两人一猫再次如常地坐在餐桌面前吃饭。

顾莘一边吃一边询问道：“你这次去意大利情况怎么样？事情都解决了吗？”

陆晟点了点头：“嗯，主要是我们这边设定的合同有问题。不过幸好达内斯公司非常的好说话，因此在那边交涉以后，很快双方一起修改了合同。”

顾莘松了口气：“这就好。”

微笑的看着顾莘大口大口地吃着早餐，陆晟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满足感。

在意大利这些天，每天都是去酒店吃自助早餐，突然真的很怀念这样平常的，能够为一个人准备早餐的感觉。

就在这个时候，突然顾莘的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起来。

顾莘抓过一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，接通了电话：“喂，你好？”

“莘莘……”林可可的声音有些低，带着轻微的颤抖：“是我，可可。你今天能请个假嘛？”

顾莘直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，忙追问道：“可可你怎么了？我怎么听你的声音不对？你是不是病了？”

林可可强忍着泪意摇了摇头，又意识到顾莘看不到，忙开口道：“我没事儿，就是现在情绪不太好。莘莘，你请个假过来陪我做件缺德事儿吧……”

“好，你在你家等我。我一会儿就过去。”顾莘毫不犹豫地应了声，然后抬头看身边的自家老板：“陆老板，我今天不去公司了。”

陆晟老大不乐意：“你请假你求我了吗？你写请假条了嘛？你这是对工作的严重懈怠，是对我的轻视。”

顾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：“停停停，我是真有事儿。可可的情况不太对，我不过去看看我不放心。”

陆晟撇了撇嘴：“谁还不让你去了吗？去吧去吧，我准了。”

顾莘忍不住露齿一笑：“多谢陆总隆恩。”三两口把自己面前的葱油饼塞进嘴里吃干净，又把碗里的粥喝完，拿着餐巾擦了一下嘴巴，顾莘穿上外套背起包：“那我先出门了，再见。”

“去吧，晚上见。”陆晟撇嘴，敷衍似的挥了挥手。

顾莘也不在意，微微一笑就出了门，打车去了林可可的家里。

顾莘刚按了一下门铃，房门就被瞬间打开了，就像林可可一直都守在门前一样。

看着眼眶泛红，脸色带着青白，眼眶乌黑的林可可，顾莘忍不住一惊。

这是发生了什么？怎么好好地一个清秀佳人，变成了这幅人不人，鬼不鬼的样子？

一把把林可可拉近了屋里，顾莘有些焦急地问：“可可你这是怎么了？你真的没生病？”、

林可可一把抱住了顾莘：“莘莘，莘莘你终于来了……”

顾莘有些无奈地揉了揉林可可的脑袋，担心的问：“你放心，有我在呢。你跟我说，你到底怎么了？哪里不舒服？有没有去医院看一下？”

林可可摇了摇头：“放心吧，我没事儿……就是好几天没睡，状态不太好。”

“好几天没睡？”顾莘一惊：“你不要命了？！多少通宵上网的人就是因为好几天不睡猝死的？！有什么事儿啊你要这么折腾自己！”

林可可目光呆滞地看着地板，突然有些阴森森地笑了笑：“莘莘，我觉得这件事儿不该拉你下水。可是除了找你，我真的咩有什么办法了……”

说着，林可可忍不住红了眼眶，一双瘦的像是皮包肉的鸡爪一样的可怖双手捂在了脸上，细碎的哭声从指缝里漏了出来。

顾莘心疼地叹了口气。她什么时候见过从小家境优渥、养尊处优、趾高气昂、生活顺遂的林可可这么脆弱又无助的样子？

一把将林可可搂在怀里，顾莘轻轻地拍了拍她瘦骨嶙峋的后背，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。

这才距离上次见面几天，怎么就瘦成了这个样子？

顾莘一边为林可可顺着气儿，一边低声安稳她：“不要哭，你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，咱们一起想办法。”

林可可努力地压下喉咙口的哭泣，看着顾莘欲言又止。

顾莘轻轻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：“可可，咱们两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嘛？”

林可可咬了咬牙，终于下了狠心：“莘莘，我找你过来是希望，你能跟我一起，陪着曹甄卿去堕-胎！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顾莘震惊地瞪大了眼睛：“你说要去干什么？”

林可可也像是豁出去了，又重复饿了一遍：“陪着曹甄卿去堕-胎！”

顾莘觉得指尖发凉。那是一条生命啊……

她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心。不能慌，不能慌……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慌。

顾莘强自镇定，咽了口唾沫：“孩子是徐伟的？”

林可可的大眼里闪过一丝忧伤，点了点头：“嗯。”

顾莘顿时勃然大怒：“那徐伟那孙子呢？！自个儿惹的祸自个儿不摆平，让你担惊受怕算什么事儿！”

林可可的眼圈又是一红：“他说他不方便去，想让我代他陪着曹甄卿去，毕竟我跟曹甄卿也曾经是闺蜜……”

“卧槽这孙子真他M说得出口！”顾莘忍不住爆了个粗口，看着这样的林可可心疼地不得了：“林可可你跟我说，这个龟-孙子到底哪里好你就这么离不了他？！你条件这么好，甩了他你什么样的男人你找不到？！”

林可可摇了摇头，眼泪“扑簌、扑簌”往下掉，神情绝望而又麻木：“莘莘，你不懂，你不懂……”

“是，我是他M的不懂，不懂你怎么就看上那么个龟-孙子了！”顾莘气得不行，又忍不住一把把林可可抱进怀里，也红了眼眶：“你怎么就那么傻呀……”

林可可伏在顾莘的怀里低声的啜泣，一声一声地像是戳在顾莘的心口上。

她声音小而沙哑，完全不像是平日里那个神采飞扬的林可可：“顾莘，你说，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就这么完了……”

“瞎说什么呢！”顾莘的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掉，她一边擦着林可可脸上的眼泪一边吸鼻子：“这一辈子还这么长，谁没碰见几个渣男啊！你总有能放下的那一天。”

林可可神情哀伤的笑了笑。

莘莘，你不懂，你不懂。如果说简简单单地放下就可以脱离这种生活，我早就放下了……

然而林可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，只是抱着顾莘痛哭了一场。

等到两个人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，顾莘才拉着林可可询问道：“你跟曹甄卿约好了吗？什么时候……什么时候去把事儿办了？”

林可可情绪好了很多，顿了顿，嗓音干涩地道：“今天下午两点的时候，约好了在市人民医院的门口见。”

顾莘表面上镇定，手指却也在忍不住地发抖。

那毕竟是一条小小的生命啊……一个刚刚成型的胎儿有什么错，却连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都要剥夺。

顾莘强子控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太多的情绪。她知道，现在的林可可心里只怕更不好受，她不能再给她增加负担。

林可可勉强笑了笑：“我现在换个衣服化个妆——不管怎么样，我总不能这样人不人，鬼不鬼地出现在曹甄卿面前，我不能让她这么得意。”

那句“我不能让她这么得意”不知道是说给顾莘听，还是说给自己听，总之林可可快速地拿出了一整套的化妆工具就开始在脸上涂涂画画。

这个妆一画就是两个小时，林可可终于收了手，转过头来看顾莘：“怎么样？”

毕竟是花了大工夫的妆容，林可可仿佛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无忧无虑，大大咧咧，自信飞扬的林可可。

顾莘露出赞赏的笑容：“好看，特别好看。”

林可可点头：“那就好。那我们开始挑衣服。”

说着打开衣柜开始挑选衣服。

然而让人心酸的是，这满衣柜原本应当都是刚刚合适的衣服，却全都空空荡荡地罩在林可可的身上，显得她越发地瘦的似乎只剩下骨头。

林可可低头自嘲地笑了笑：“瞧我，现在我这幅模样多像一个白天出来走动的鬼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