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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比酒醉更微醺的,是爱情(20)

作者:芸生发布时间:2015-10-13 09:29 2278字

那时候他们还在加拿大,因为早年流亡的缘故,白微娆从高中开始就辍了学。后来,梁淮则想让她捡起来,她却冒着眼泪抱着他说什么也不愿意。梁淮则对白微娆向来都是极尽宠爱的,只要她说不愿意,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勉强她。

也因此,即使舒晴每每嘲笑他对于白微娆是溺爱,他也只是当作耳旁风,吹过就算了。

溺爱,是个贬义的词汇。梁淮则曾经以为,他就那样溺爱着她,就能跟她一生一世了。

可惜,他唯一没想到的是,世人自有定律,溺爱注定是一个带着悲剧性的词汇。就像他,也永远逃不了失去白微娆的宿命。

梁淮则还记得,当时因为课业繁忙的缘故,他经常会彻夜赶报告。那时候白微娆就会热闹地坐在他的旁边,拿一堆零食慢慢啃。她隔一会儿时间,就会拿一支铅笔挑开他碍眼的鬓发,让他的侧脸毫无遮挡地展现在她的眼前。

他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,她只是说,因为她害怕,所以要时时刻刻看到他的脸,知道他还在她身边,她就会觉得很安全。

他笑着刮她的鼻梁,她却一本正经地望着他,眼角还带着难以察觉的泪花,说他是世界上她唯一值得信赖和依赖的人。

每次她拿铅笔挑他的头发的时候,他总会忍不住夺下她手里的零食,偷吻她一番。

用实践的温热感,证明他还在她的身边。

原味薯片微咸的口感,梁淮则在梦里回味过无数遍,只可惜再难重温了。

次日,梁淮则和霍音都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。

梁淮则靠在椅背上睡了一夜,加之本就浅眠,于是离房门最近的他,成了最先反应过来的人。梁淮则刚把门打开,外面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。

是院长。

她焦急道:“小梁,小霍起来了没,她班里出了点事,小恬哭着喊着在找她。”

梁淮则也不知道院长口中的小恬指的是谁,但作为医生多年的镇定感,立马就引领他找到了院长口中的重点。他指了指身后狭窄的单人床:“小娆昨晚备课晚了,所以现在还在睡。”

“小娆?”院长问。

霍音姓霍名音,名字里没有一个与娆同音或者是被混淆的字眼。

梁淮则微愣,才解释道:“不好意思院长,口误。”

院长尴尬地笑笑:“没事。”

院长转身就打算走进房间去叫霍音,结果却被梁淮则拦住了:“院长,刚刚我叫错名字的事……别告诉她。”

院长是个通情达理的中年妇女,她秉信着宁拆一座桥,不毁一桩婚的原则。毕竟,自家的丈夫嘴里出现了别的女人的名字,任何人知道了都不会高兴,无论理由是什么。也因此,她立马就爽快地回了一句:“放心,我不会告诉霍音的。”

在院长通知霍音小恬跟人打架后,霍音二话不说就从床上爬了起来。不知为何,每每面对小恬的时候,霍音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同情感,像是完全能够感同身受一般。

等到霍音到了班级里,已经有老师把打架的学生分开了。在场老师说,小恬是挨打的那个,两个男孩也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就围着小恬打了起来。霍音还没听完,就立刻去查看小恬的伤势,因为老师及早发现的缘故,小恬也没伤到什么,只是膝盖擦破了一层皮。

霍音到孤儿院门前的水井前,打了一桶水给小恬一点点擦拭滴下来的血珠。

小恬疼得大哭大喊:“霍老师轻一点……”

“知道要让霍老师轻一点,当初他们打你的时候,你怎么不快点跑呢?”霍音拿她没办法。

小恬委屈地说:“他们都是男孩子,我哪比得上他们。”

霍音按住她的肩膀,让她站得笔直,一本正经地看着她:“告诉霍老师,他们为什么要打你,待会儿霍老师替你好好地去找他们算账。”

小恬撇了撇嘴,低头沉默良久,才慢慢开口:“昨天晚上我写了一封信给妈妈,夹在书里不小心带到了课堂上,他们看见了就把我的信抢了,还在课堂上读我的信,笑我说孤儿院都是没爸没妈的孩子,就我一个人搞特殊。我心急地告诉他们我有爸爸妈妈,只是……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,找不到回家的路了。他们就一直笑我,我着急把信抢回来,他们就开始围着打我了……”

听完小恬的陈述,霍音一句话都没说,只是静默地扯过小恬,把她按在怀里。

大概因为霍音的怀抱太温暖,所以小恬才会暖得眼泪直流。等到哽咽声结束,逐渐恢复平静的时候,她才慢慢从霍音的怀里抬起了头。

小恬抹了一把脸,骄傲地说:“霍老师,我已经哭完了,不伤心了。”

霍音没说什么,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:“不伤心就好。”

初春的天气,霍音的领口突兀地湿润了一片。外表看起来只是外套上面沾了点水渍,但微凉的触感提醒着霍音,已经从外到里全都湿透了。

小恬自顾自地搬了个小凳子,坐在院子里,拿着霍音刚才给她擦洗的纱布,一点点地往伤口上抹水。她疼得龇牙咧嘴,却还是继续抹着水。

霍音没再去帮她,因为她知道,她不是世间万能的人,她不可能庇佑小恬一辈子,她所能教会她的,只是懂得自己舔舐伤口罢了。

就像她一样。

身后蓦地有脚步声欺进的声音,霍音回过头去的时候,梁淮则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了。

他不主动说话,她也就不主动开口,两人并肩站在一起,同时把目光投注在水井边的小恬身上。小恬半卷着裤管,白花花的小腿肚露在空气里,还沾着血珠,看起来着实可怜。

“怎么不去帮帮她?”梁淮则问。

霍音笑了笑:“我现在能帮她,以后总不能帮她一辈子。与其教会她依赖,不如教会她独立。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,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?”

“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?”梁淮则的这句话,来得没头没尾。

“什么意思?”霍音下意识地问。

他沉着地说了两个字:“小娆。”

关于白微娆的事,霍音一直是个明眼人,梁淮则不说,她就永远不主动去问。一是因为怕引起梁淮则的反感,二是因为对于白微娆过去的事,霍音潜意识里有些抵触的情绪。

虽然那些情绪……来得很是怪异。

而梁淮则也没有告诉霍音,如果他能早一点懂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,如果他能早一点教会白微娆独立,而不是因为自己自私的占有欲,将她一直困顿包围在身边,或许,白微娆的结局会不太一样。

或许,他的结局也会不一样。

或许,霍音的结局也会不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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